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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4章 你在幹什麽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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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4章 你在幹什麽?

周燎掐住自己還不斷想要幹嘔的喉嚨,聽到秦湛的話,他擡起了頭,眼裏盡是被嗆出的紅意。

“…….什麽意思?”

秦湛沒有回應,只是收起鐵碗轉過了身,背後的人卻跪在地上突然兩三步抓住了自己的褲腳。周燎甚至顧不上手腕的劇痛,用一種極為狼狽的姿勢匍匐在地上,滿腦子都是秦湛方才說的那句話。

“秦湛,你剛剛說的話什麽意思?”

“你慢慢就知道了。”

秦湛頭也沒回,只是稍微動了動腿,周燎就因為承受不住痛意松開了手。

“秦湛!你這是在犯法!”

“什麽法?”秦湛走到廚房那邊,拿剩下的菜葉煮了碗稀飯,“和你比呢?”

周燎窒住了呼吸,他跪在地上,手指抓著自己的膝蓋,幾乎快隔著薄薄的褲料陷進肉裏。

“那你打回來,我絕對不還手。”周燎幾乎放棄了,他只想出去,除了離開他什麽也想不到,他對秦湛是個什麽樣的人幾乎一無所知,這才是最恐怖的,他根本想不到未來會被如何對待。

“我不喜歡搞虐待。”

過了一會兒秦湛把煮好的菜葉粥放在了周燎面前。

看著這白飯上飄著的幾片菜葉,周燎根本下不去嘴,他壓根沒過過這麽窮酸的日子。少爺脾氣上來的那刻,他又想一腳踢翻這碗,但想到剛才秦湛的行為,又硬生生地忍了下來。

“我不吃。”周燎忍著饑餓感,“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到底想幹什麽?”

“不知道。”秦湛似乎並不關心他想不想吃,“本能告訴我該這麽做。”

“什麽狗屁本能?”周燎覺得自己惹了個瘋子,把他堵在小巷裏打一頓都行,把他綁架到這裏又不要錢又給飯和水的做什麽?

“大概想養寵物了。”

“什麽?”

“沒什麽,扔在垃圾桶的太多,總想有個自己的吧。”

秦湛說著他聽不懂的啞謎,周燎覺得在和對方雞同鴨講,他不理解這種陰郁孤僻的人腦子是怎麽構成的,但就他從小上學的經驗來講,成績特別好又社會邊緣的人,大多肯定都不是正常人。

“你在說什麽?”

“吃不吃?”秦湛沒理會他,而是又問了一遍。

周燎都快沒力氣生氣了,精神已近崩潰邊緣,他深吸了口氣側過了頭:“不吃。”

原本以為對方會像方才一樣給他灌下去,誰知道秦湛拾起了地上的碗隨後放在桌上拿保鮮膜蓋住了。

………

他現在完全不知道時間,這個家裏沒有任何鐘表,他看不見外面,對方也不回應,完全只能依靠秦湛的行為來辨別時間。過了一會兒,秦湛又坐在電腦前去寫剛才那個游戲代碼了,周燎就這樣坐在他背後,視線到處尋找能夠讓自己逃離的破綻。

一直到對方起身去衛生間洗漱,又到關掉燈睡覺,周燎看著黑暗裏秦湛躺上床的時候,他在饑寒交迫中瞪大了眼睛。

“我睡哪?”

“就這。”

“你讓我睡地上?”

秦湛似乎沒了耐性,背過身再次不予回應。

入冬的夜晚格外的冷,這又不是自己家有地暖,周燎白天還能承受,現在冷得全身發抖,再加上這麽久不進食,熱量更是無法維持,他覺得他今天要麽冷死要麽餓死在這。

只是尊嚴讓他無法低頭開口,方才是自己說的不吃,秦湛還問了他一遍,讓他再求著對方說自己餓了,豈不是在這種人面前打臉。

他在黑暗裏忍受著時間的流逝,在這幾乎什麽也看不到的空間裏,視線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床前秦湛睡覺時起伏的輪廓。

不知道過了多久,周燎抱著凍僵的身子,覺得自己幾乎快昏迷過去了,才終於為了活命丟下那可笑的尊嚴開始小聲地喊著秦湛的名字。

“秦湛,你睡著了嗎?”

“…….秦湛,我想吃飯。”

“我真的覺得自己要死了。”

周燎這輩子沒覺得自己這麽可憐過,他一遍一遍地重覆著秦湛的名字,不同於以往任何的態度,看著床上紋絲不動的人,他甚至想放大聲音都沒力氣,胃被餓得酸痛,開始不斷痙攣。

一直到意識都開始分離,肉體的痛苦開始讓他變得恍惚,在昏迷前他像是看到眼前有白光,大腦裏一片空白。

“死了?”

極為冷淡的男聲在耳邊響起,他人還沒回魂,頭就被人突然按了下去,頸椎傳來的壓迫感幾乎讓他意識瞬間回到現實,只是眼前過了好一會兒才從眼冒金星變得看清面前白色的一攤食物。

他擡起頭,白光下,秦湛坐在床前,而自己就跪在他腳邊。

“吃不吃?”

周燎幾乎不敢再有嫌棄,哪怕這是一碗他從前都不會碰的食物,哪怕他餓得已經沒有食欲,哪怕這碗涼掉的稀飯下胃可能會讓他更加劇痛,但周燎只知道他想活命。

他捧起碗,連勺子都沒用,幾乎是像狗一樣地喝掉這碗涼得快餿掉的稀飯。

不過接踵而至的卻是胃餓過後條件反射的嘔吐,秦湛有些嫌惡地看著眼前的人,隨後扔了一個平時裝動物肢體的黑色塑料口袋在周燎面前。

“吐這。”

這一晚周燎幾乎一夜未眠,他把秦湛煮的稀飯全部都吐了出來,胃在火燒的痙攣刺痛中讓他在接近清晨的時候失去了意識,第二天在昏迷中醒來後房間裏已經沒有秦湛的身影了。

他不知道外面的時間,這個房間因為被鐵板封了,整日到晚都黑漆漆的,秦湛只給他開了一盞床頭的小燈。這個家沒有一處是暖光燈,也不像一個家該有的布局,陰森的白光把這陰冷的房間襯托得森冷詭異,還只照著墻邊這一角。

多虧了平日喜歡運動,體質還算不錯,周燎這一夜過去並沒有生病,秦湛臨走前又給他煮了一碗稀飯放在面前,雖然已經冷掉了,但周燎為了逃命還是忍著惡心喝了下去。

興許是考慮到自己的個人情況,麻繩被放長了一些,一直延展到旁邊的衛生間。

他終於能站起來走路了,而不是在昨天像條狗一樣只能跪在地上。

不過麻繩能到的距離也不過是衛生間門口,自己手能活動的範圍不過也就是艱難地解決個人情況。周燎人生當中第一次體會到被人綁架是什麽感覺,只慶幸還好自己小時候沒因為錢被人綁架過。

在艱難地尿完後,周燎有些崩潰地擡起了頭,因為手腕的皮都被磨翻了,比起昨天就差沒出血了。只是這次擡頭,他卻突然在角落裏看到了自己的臉,一張不同於往日風光張揚的臉,上面寫滿了疲憊和狼狽。

可他並不在意自己的樣子,有鏡子這件事讓周燎感到一瞬間的欣喜若狂。

他幾乎是瘋了一般想用手肘去擊碎鏡子,只是秦湛顯然考慮到了這一點,繩子的距離根本不夠自己去觸碰鏡子,任何肢體都夠不上。周燎急得滿頭大汗,不想放棄任何一個逃出去的機會。

在用力的把自己往鏡子方向拽的時候,手腕的血開始順著麻繩往外流,周燎壓根顧不上這點疼痛,出去的希望像口鐘一樣不斷撞擊他的腦子。在最後想放棄的時刻,他突然想到了自己吃飯的鐵碗,意識到這點後他立馬踉蹌地跑了出去,把碗撿了回來。

他看著面前的鏡子,一次次重覆地把這塑料做的鐵碗砸向鏡子,有時碗順著滾遠了,他就蹲下身用腳把碗鉤回來。只能說還好秦湛貧窮,鏡子的質量也並不好,忍著手腕的劇痛,就著能手腕能動的那點距離,他只扔了四五次,鏡子就碎了一地。

看著玻璃碎片應聲灑落的那刻,周燎幾乎虛脫地跪在了地上。他不知道現在的時間,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,因此也不知道秦湛什麽時候回來,所以每一刻對自己都是爭分奪秒。

手腕的血越流越多,周燎撿起地上的碎片就開始割麻繩。

可是這種農村栓畜生的麻繩特別結實,這種摻著塑料的玻璃碎片割也要割半天,周燎冒了一身的虛汗,越割越精神,整個人大腦的神經都匯聚在碎片割出的裂口上,他甚至感受不到滴在自己褲子上和流在地上斑駁的血跡。

越來越接近希望了,周燎看著自己一邊已經割斷了一半的麻繩,瞳孔都欣喜地開始震顫。

“周少,怎麽不回消息呀?是我照片不好看嘛?”

甜膩的語音在聽筒裏響起,秦湛面無表情地看了一眼聊天界面那白花花的限制級照片。這幾天給周燎發消息最多的,除了伶洋就是這些酒吧加的女人,對方家人和朋友倒是沒幾個問的,只有陳湛問他來真的已經走了啊?

秦湛把之前p好的機票發了過去,對方也沒懷疑,只發了個臥槽咋跑北方去了,秦湛模仿周燎之前同他聊天的語氣回了句你以為哥逗你玩呢?

他今天在酒吧上夜班的時候就刪掉了周燎行車記錄儀裏那天的畫面,進周燎住的小區也很簡單,只說自己是代駕停車的就行,為了防止對方家裏有人回來突然問起,他還和樓下的管理員交代了周燎為什麽離開讓自己停車回來的事,對方習慣了這邊大部分屋主的身份,對秦湛的話也沒有絲毫懷疑,只當是不熟的人過來問起的交代。

郊區空曠的夜裏幾乎聽不到聲音,秦湛走到門口的時候,鎖掉了周燎的是手機,隨後用鑰匙打開了門鎖。

衛生間裏,周燎一邊的手腕已經完全解放,他跪在地上全神貫註地割著另一邊的麻繩,完全沒有聽到任何外面的聲音。

在最後一點要被割破的時候,衛生間的門突然打開了,他突然停下了此刻的動作,全身變得異常僵硬,幾乎是一秒一秒地轉過了頭。

身後的男人十分高大,沒有任何光線的空間裏,只留一片黑色的陰影,仿若地獄裏索命的惡鬼。

秦湛垂下眸看著碎了一地的玻璃,流在地上因為時間已經幹涸的血跡,以及周燎懸停在空中還要繼續的手,他歪了歪頭。

“你在幹什麽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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